第15版:食苑杂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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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上一篇  下一篇4 2016年7月8日 放大 缩小 默认        

东北大酱的记忆

 

□ 朱小石

东北人的餐桌上,总有那么一碗或几碟大酱,味道醇厚、香浓、咸鲜,有的甚至散发着浓郁的怪味儿。别看颜色呈棕褐色,不咋清爽入目,但对多数东北人而言,大酱带给他们的不仅是味觉上的冲击。

十多年前,我从中原老家到大庆上大学,因为同学中超过半数都是东北人,不少人从家里带来瓶瓶罐罐的大酱。从刚开始的敬而远之,到试着品尝,很快我对大酱的嗜好已不亚于地道的东北人了。我们经常从市场买来嫩黄瓜、大葱、辣椒、生菜、水萝卜等寻常蔬菜,洗干净摆放在宿舍的桌子上,每人大酱一碟、啤酒若干,七八人围坐一起,举瓶对饮,蘸酱食菜,那种热烈气氛、豪爽气概、酣畅气魄的画面,至今萦绕眼前,让人不胜感慨。

大学毕业后,我到北大荒的农场参加工作。这里生产优质黄豆,不仅农场人有做酱的传统,周边农村做酱的习俗更为隆重。每年入冬农闲下来后,就到炒豆、焖豆、制酱块的时节,每家都会精选十斤二十斤,多则三五十斤大豆,个个颗粒饱满,圆滚滚、黄灿灿,炒熟后散发着浓郁的香气,焦而不糊;炒熟的豆子洗净之后,再加水煮上一个小时,焖数小时,直到黄豆成绛红色,用擀面杖捣得碎烂,晾凉之后,用简单的模具或徒手塑成方方正正的酱块子,用牛皮纸或者蒸布包裹严实,捆扎好挂在屋梁上。酱块子砖头见方大小,紧致而不生硬,这样才能保证在漫长的时间里能完成发酵过程。制作酱块子时,上了岁数的老人口里总是哼唱着“烀黄豆,摔成方,缸里窖成上好酱;蘸青菜,炖菜汤,屋里屋外闻着香。”之类的民谣,以期许做出成功的大酱。

到了农历四月初,万物回春的时节,就是下酱的时候。选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,人们从房梁上取下冬季里做的酱块子,清理干净表面的菌毛和菌斑,把酱块掰成拇指肚大小,晾干后放入清洁过的酱缸里,加上晾凉的盐开水,然后蒙上纱布放到院子里的太阳下,在自然的光热里进行着深度发酵和成熟。这期间,每天都要用木杵子搅拌数遍,既加快酱块的溶解,又能排出发酵产生的气体。这样一个月后,在缸口就能闻到那种熟悉的酱香了,算是大功告成。

而此时,婆婆丁正嫩,大葱味正冲。行走在村里,在谁家院子里采上几棵婆婆丁或大葱,就着酱缸蘸着吃,那种感觉真是惬意极了。那制酱的妇人,也正眼巴巴地瞅着你呢,若能给几句精到又中听的评价或夸赞,送你一两斤新酱,她也是乐意的。不光是这些,随着河流解冻,活蹦乱跳的鲜鱼也多起来,捉来新鲜嘎牙子、老头鱼、鲶鱼……清理干净,放在锅里,用大酱给炖上,美美的一锅鱼汤能让神仙都栽下云头。

从某种意义上说,在东北广袤的平原上,大酱的味道就是一个家族的生活味道。一个东北娃娃打从襁褓里出来,吃的第一口饭或许就带着这种味道,并且如影随形,伴随一生直到终老。所以,吃惯了母亲做的大酱的人,无论这种味道是醇香,还是别人难以入鼻,他都会甘之如饴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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