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版:食苑杂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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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冬米酒分外香

 

□ 许寒山

母亲是做米酒的好手,甚至还是高手。但是,任我在童年的记忆中如何搜索,也找不出一丝丝印象。后来,我曾问过母亲:“我们小的时候,您为什么不给做呢?”母亲以平静的反问代替了回答:“饭也吃不饱的年代,让我拿什么去做?”我默然无语。

母亲开始她的米酒制作,当然是在家里的日子好过之后。我曾多次目睹过她的制作过程,说来其实也是极简单的。先是选用上等的糯米淘净,和平时煮饭一样将糯米煮熟;从市售的袋装酒药中取出适量碾碎,等晾开的糯米饭降到一定的温度之后,便把酒药均匀地拌进去;而后,将加入了酒药的糯米饭盛进一只筒状的容器中、轻轻压实,再将容器捂上棉被;等观察到发酵后,即冲入事先准备的加进了桂花、白糖的凉白开继续捂。大约一两天后,米酒就做成了。母亲做米酒,大多是在炎热的夏日。常有的情况是,我傍晚下班一回到家,母亲总会给我盛上一小碗。入口的感觉,那真是没说的!然而,真正使我对米酒留下了一种特殊的情结的,却不是在那炎炎的夏日、而是如同眼下一般的寒冬。

那一年,大雪纷飞,我远在天津一所党校工作的表叔回到了家乡。因为父亲打小就和表叔感情笃深,所以,挽留表叔在我家小住了几日。

那一个晚上,我家的小院里一片静谧。不大的花坛里,牡丹和芍药披上了银装。花坛一侧有一株腊梅,在那同样堆积着白雪的枝头上、一朵朵素黄色的腊梅在绽放,不大的小院里洒满了芬芳。堂屋里,父亲和表叔在小桌边并肩而坐,刚刚成年的我,则在一旁相陪。母亲用一把铜茶吊在煤炉上炖起了米酒。她说,寒冬里,喝炖热了的米酒,暖胃。一会儿,米酒沸腾了。随之,一股浓郁的酒香飘飘渺渺地就钻进了每个人的鼻腔,整个堂屋就氤氲在一种奇幻、美妙的氛围之中。表叔精神大振,他说,在外数十年了,就连梦里,都想着家乡的米酒哇!看着我打算往玻璃杯里斟,表叔居然反客为主:用碗、用碗!父亲当然赞同。我看得很清楚,表叔在看着那乳白、透亮的米酒冲向他面前的碗中的时候,很明显地咽下了口中的生成物。还没等斟完酒坐定身子,我就听到了父亲和表叔一齐“吼”出的一声“干!”,接着,便是碗的碰撞声、酒在他们喉管里流趟着的咕咚声。看着、听着,我乐了,母亲也乐。接着,母亲又围着煤炉忙开了,她得接着炒菜、接着炖酒。表叔其实很少吃菜,只顾和父亲喝酒、说话。时间不长,父亲和表叔的脸就全都红了,红得发亮、红得放光。当然,我,也得说我该说的话、敬我该敬的酒。当然,我还得接受表叔对我的肯定、对我的鼓励。后来的事,我是听母亲说的,和父亲及表叔一样,我也醉了。

多少年过去了,那寒冬里的一顿米酒给我留下了抹之不去的印象。

那情景,常常使我想起贺敬之的《回延安》中的句子:“米酒油馍木炭火,团团围定炕头坐……一口口米酒千万句话,长江大河起浪花。”那情景,常常还使我想起沈从文。沈老在他的作品中曾经多次提到过米酒,在他的《边城》、在他的《短篇集》。我曾经做出过这样的推想——沈从文沈老除了是一个大文人之外,差不多还应该是一个老酒客。

同样是在寒冬、同样是关于米酒,我还有过两次在外地的经历。一次是在苏州观前街,饮的是黄酒;另一次是在西安大雁塔附近,饮的是稠酒。其实,黄酒、稠酒都是米酒的一种,只不过是加工的过程略有不同罢了。我以为,不论在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,只要一提起这种酸甜适度、品味醇厚的米酒,就能唤起我永远的乡情、永远的亲情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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