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版:食苑杂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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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小螺,深深忆
奶油汁香焗白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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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上一篇  下一篇4 2016年7月15日 放大 缩小 默认        

小小螺,深深忆

 

□ 苏影

母亲出生在解放战争胜利之前的一个普通家庭。在那个物质匮乏、百业待兴的年代里,母亲自小日子就过得非常辛苦,但是母亲天性乐观豁达,一向身教多过言传的她甚少提及孩提时期的各种难处。所以当她回忆起入学前那段居无定所的孩童时光,也仅仅是轻描淡写地念叨一句哪一年住在哪里,哪一年又住到了哪里,这其中记忆犹深的莫过于住在汕头礐石的日子。

一天,适逢雨雾天,上完早市回来的母亲给我买回一瓶钱螺鲑,这个我自小喜欢的佐粥咸味,着实让人眼前一亮,使我吃早粥的胃口瞬间被提了起来。小时候的我极不爱吃白粥,觉得淡极无味,远不如煮碗三鲜方面来得香美。突然有一天,餐桌上摆了一白瓷碟子的钱螺鲑,靠近一闻,竟有一股浓郁的咸辣之味。椭圆形的小螺子滑溜溜的,一层外壳薄如蝉翼,通透明亮,一筷子下去,只能用巧力轻夹,力道稍一不慎便要给夹碎。第一次用小汤匙舀了一个小钱螺试味,母亲见状,提醒道:“咸哪!”,轻轻软软的螺肉已被吸了进去,一溜烟似的瞬间便窜入喉咙而去,那一口的无限余咸让人不得不赶紧地吃几口汤粥解渴。而在这一物合一物的规则里,偏此至咸的小螺与此至淡的白粥能调合出一味余韵绕舌的鲜香。自此以后,我对潮州白粥及与之搭配的五花八门的潮汕咸味便另眼相待了。只是,咸味虽细,亦非泛泛,这一瓶子的钱螺鲑,若非遇雨雾天气,农贸市场上也难觅其踪。

听母亲说,以前的人们只要遇上雾天,清晨里便会叫上左右邻居带着工具去海边,等着退潮时舀钱螺。舀回的钱螺不能用清水洗,要用盐腌过一段日子后才能吃。“那要怎么腌呢?”“腌钱螺我还真不会,没见人腌过,看见人家去海边舀钱螺那会儿我才五六岁。”原来那一年母亲住到了汕头的小岛屿礐石上,是年轻的孀居着的嬷嬷带着母亲去的,帮助嬷嬷的弟弟带孩子,于是母亲便有了住在海岛上小洋房的机会,说是洋人盖的平房,小别墅似的独立屋子,门前还有一道小溪流,水清见底,潺潺的细水便成了母亲一边给弟妹们清洗尿布一边戏水的乐园。偶有闲暇的时候嬷嬷也会带着母亲在岛上漫行,岛上的红砖墙、琉璃瓦、青石路、林荫道,山那边挤鲜牛奶出售的吆喝声……如此种种都在幼年的母亲心里留下鲜活的印记。听着母亲这一段活色生香的往事,我越发觉着嘴边的这个小螺鲑味浓香郁,现在,吃钱螺鲑不会像小时候一般一蹴而就,懂得配着白粥米饭一起嚼,自然而然地也吃出点门道。果不其然,买回的钱螺鲑汤水被母亲倒掉了,剩下的小螺和着切碎的青蒜段上洒了些辣椒酱,重新浇上新鲜的鱼露浸泡,装回瓶子,上面儿再淋上几滴香喷喷的麻油,盖上盖子,要吃时盖子一掀,迎面便是一阵浓香。

“真的好咸呐!”我一边想象着母亲记忆里的岛屿风情,一边一不小心就干吃了一个钱螺鲑,咸醒过来,倒也不觉得苦,依然是齿留余香。学着母亲的豁达坚强,苦日子里也能过出鲜香的美味来,是乐活,也是生活智慧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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